河北支援湖北医疗队队员刘帅:在方舱里,大家更像一家人

2020-03-03 11:29   河北新闻网  

夜晚8时,武汉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然而,一场场暗战,正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持续着。医院,就是那一个个战场;医务人员,就是一个个战士,他们勇敢地与病毒较量,与死神赛跑,不曾停歇,也毫不气馁。2月24日晚,记者连线河北支援湖北医疗队队员、唐山市玉田县医院刘帅,这个夜班,他再次进入武昌方舱医院接诊,这是他众多排班中的一个夜班,也是众多抗疫战士在最艰苦的前线的一个缩影。

18时30分,从酒店出发

简单洗漱、收拾入“舱”用的物品,刘帅坐上前往武昌方舱医院的大巴车。刘帅住在联投新大地酒店,距离武昌方舱医院大概2.5公里左右,很快就能达到医院,司机是武汉人,上车的时候,他看着大家哽咽地说:“谢谢你们。”大家微笑着回答:“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因为想多睡一会,刘帅没有吃饭,“一般是有人给我们送饭,今天下午想多休息一会,才没有吃饭。”刘帅解释说,武汉的夜晚还有点凉,但在武汉的这些天,被武汉人照顾得很好,开车的司机、酒店的服务人员,都很“温暖”。

今天是刘帅进入方舱医院的第18天,2月4日,他和同事们收拾行装,拜别家乡父老,踏上了前往武汉的征程。当走出机场,看到一队队支援武汉的医务工作者,切身感受到了作为全国主战场的紧张气氛,没有欢声笑语,没有轻松自然,“大家深知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深知疫情可怕,但在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的信念就是:大决战,我们一定要赢!”

18时45分,到达方舱医院

刘帅和战友们到达武昌方舱医院,这座方舱医院是全国首次投入使用,首次收入确诊病人,在此之前没有可以提供学习借鉴的资料,从零开始,“我们是先锋部队,我们要为身后的数万战友,蹚出一条路。”刘帅发现,这些天,队员的脸和额头开始有些“压疮”,可是大家丝毫没有在意。

这座方舱医院原来是洪山体育馆,如今大约有800张床位,设置了清洁区、缓冲区、半污染区、污染区四大“关卡”。馆外,北侧为“污染区”,即病人入口、检查检测车辆停放和医护人员工作区域;西侧设置移动厕所供患者使用;南侧为“洁净区”,供医护人员休息。医护人员进出、病人收治与出院均设置双通道。

“上岗”已18天,但对刘帅来说穿脱防护服仍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隔离衣、防护服,还有N95口罩、外科口罩、护目镜、帽子、手套等,从头到脚整套流程下来,要花上将近半小时。他说,大家互相监督,确保每个细节都是对的,不放过一个死角,不暴露一寸皮肤,这是他们的白色铠甲,是战胜敌人的武器,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大意。

19时40分,最后的准备

穿上防护服,负责大家感染防控的朱建超还要细心地检查,大家也互相检查,为战友能平安出舱,做最后的准备,“大家的防护完成之后,一是看看大家的防护服周围有没有破损,还有就是我们戴的口罩、帽子、护目镜、手套以及脚上穿的鞋套,是否都防护到位了。”刘帅说。

一切准备就绪,在防护服上写上姓名。刘帅说,大家都有了“符号”,自己的写上家乡“河北”。有的医护人员还在防护服上画一个大大的笑脸,“病人看不见我们的笑脸,所以就在胸前画一个。”

然而,双层口罩,三层防护,三层手套,防护服穿好仅3分钟,刘帅便感觉呼吸不畅,汗流浃背了。“刚穿上的几分钟是最难受的。”刘帅说,适应了之后会好一些,但是,防护服臃肿,四肢活动很不便、呼吸费力、听力下降,做任何一个动作都比平时要更加困难。

19时50分,进舱倒计时

已经全部准备完毕,进入倒计时,每到这个时候,刘帅总会想起很多,“之前的一幕一幕在眼前划过,想到了妈妈临行前的拥抱,想到了熟睡中的孩子,想到了流着泪说等我回来的爱人,想到了凌晨两点在寒风中为大家送行的医院领导,想到了护理部李主任送我们到百里之外的火车站,孤零零地站在检票口看着我们进站。”

刘帅回忆,2月7日,第一次进舱之前还有一些紧张,而现在已经很平静了,在舱里,大家更像是一家人。刘帅说,舱里有一位抖音网红,外号瑜伽姐,特别厉害,经常带领病号做瑜伽,锻炼身体,使其他病友身心愉悦,大家都很感谢她。

19时55分,进舱前五分钟,刘帅和战友们都紧握双手高喊:“1、2、3,加油!!!”这个动作每天都会重复,这是进战场前给自己打气,也给队友们打气。

20时,进入方舱医院

进舱后,刘帅和战友们来到各自所分配好的区域,核对着患者床位,查看着每位新患者和老患者的情况,详细地做着记录,了解每位患者的需要,并提供帮助。

“医生,163床体温38.6℃”“医生,231床患者血氧有些低”“您哪里感觉不舒服”“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厕所在这边您跟我来”“热水在这边”……方舱里,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到处是“白衣”们忙碌的身影。

“你要鼓足勇气,千万不要害怕,我们就在身边。”看着有病人情绪不好,刘帅试着做心理疏导,耐心地安慰,“方舱里大都是轻症,但是情绪有时会不太稳定,及时发现和疏导很重要。”

这一句句鼓励,是战场上最强大的力量。几天下来,刘帅已经和护理的患者很熟了。舱里有一位患者,每天都会教刘帅一些方言,告诉他们武汉人的生活习惯,“我们也尽可能多学一些,方便和大家沟通。”

23时,体力达到极限

四个小时的班里,不能喝水,不能上厕所,所以在入“舱”前,大家都尽量少进食少喝水。这对身体、心理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走一圈下来,刘帅里面两层衣服早已浸湿,进舱三个小时,已经临近虚脱。然而,这个平静的夜晚,刘帅却很开心,“今天大家的情绪都不错,看到患者的回应和笑容,别说衣服湿了,嗓子哑了也开心。”

23时左右,大多数患者已经熟睡,刘帅静静地在他们周围巡视,观察着可能出现病情变化的患者,尽量不发出声响,怕影响到患者休息。方舱内静悄悄的,脸上受压迫的地方已经麻木,耳朵感觉火辣辣的,防护服内更是汗如雨下,体力已经到达极限,呼吸也更加困难了。

但工作不能停止,到了最疲倦的时候,刘帅发现还有一些患者没有入睡,走过去,轻声地询问,是否不舒服,是否需要帮助。为一些需要的患者送去加餐,“看着他们的夜宵,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吃晚饭,多少也有点馋。”刘帅说,有的患者真的会把水果递过来,再三强调是洗过的,洗过之后没有碰过,很感动。“当然不会吃,营养对他们更重要,但心里是暖的。”

24时,开始交接班

进舱后第四个小时,其他组员来接替任务了,此刻刘帅已经写好交接记录,并对情况特殊的患者做了详细书面记录,交给下一班的战友。“交接时,虽然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脸,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可是都会默契地互相道一声:辛苦!加油!”

平安出舱,却并不意味着工作完结,因为相对穿时的无菌环境,脱一套被污染的防护服更麻烦——摘一层手套,洗一次手;摘下护目镜,再洗一次手……只要接触到防护服任何可能被感染的位置,都要洗手消毒,这个过程就好像拆炸弹,每一个环节,都要非常警觉。“宁愿慢一点,也不能出错。”刘帅说,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将防护衣帽上的病菌带到缓冲区甚至清洁区。

脱完沉重的防护服,几近虚脱,带着脸上的“压疮”,打起最后的精神,消毒、洗澡、清洗鼻腔。此时负责大家感染防控的朱建超还在一袋一袋地清理医疗垃圾。

“凌晨1点,终于坐上了回宿舍的大巴车,来接我们的还是那位司机,不知道他是否也如我们一样,一夜未归。”回到宿舍,看着床如此亲切,已经离开快7个小时了,刘帅却没有倒头就睡,他知道还有家乡的亲人等着他平安的消息,做完最后一项“报平安”的工作,终于躺到了床上,进入了梦乡。

在报平安的信息中,刘帅这样写着:“樱花已经开了,春天就要来了,这里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