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党的思想建设与理想信念教育，强调坚定理想信念始终是共产党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全党要不断提高马克思主义思想觉悟和理论水平，保持对远大理想和奋斗目标的清醒认知和执着追求。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肯定了新时代“推动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工作实践。[1]党的二十大修改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规定：“对党员要进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教育”[2]，这是指导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根本党内法规依据。各级纪委监委网站公布的大量案例表明，“丧失理想信念”是一些党员干部违纪违法的主要内因。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实践证明，必须大力推进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制度化进程。从学界目前的研究现状看，与理想信念教育相关的研究文献比较多，而专门以制度思维方式对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问题进行研究的成果还比较少。本文在系统考察和梳理现行党内法规和规范性文件的基础上，以党内法规制度思维方式探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理论涵义以及在新时代的重大发展成就，分析其现存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完善对策，有助于进一步丰富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制度内容，规范该制度的执行，做实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工作的监督问责，让这一制度效能得以实现。
一、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之制度和制度化的概念
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是新时代在全社会推动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基础工程和示范工程，对全体人民理想信念教育的制度建设具有示范意义。以制度思维方式对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进行理论分析，实际上包括厘清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涵义和特征以及其制度结构和功能等基本问题。
1. 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涵义和功能。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是中国共产党党内的一项基础性、根本性教育活动，与主要传授科学技术知识与技能的其他教育活动不同，它具有鲜明的工人阶级属性和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属性，主要是指各级各类党组织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对党员、干部传授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帮助党员、干部树立和坚定共产主义理想和社会主义信念的教育活动，对党的生存和发展以及党员干部个人的发展均具有建筑精神支柱和确立政治灵魂的意义。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则是指规范各级各类党组织开展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工作的行为规则和行为规范的总和。
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具有规范功能。这种规范功能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的行为；规范对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的监督保障。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指的是规范从事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活动的各级各类党组织及其工作机关、工作部门的职权和职责等。如《中国共产党党员教育管理工作条例》规定， 各级党组织及其相关部门都需要“分别按照职能职责，承担党员教育管理工作任务”[3]。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的行为指的是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职权的行使，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活动的开展及运行。其中包括规范各主体如何策划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活动、研究讨论方案、领导理想信念教育工作、解决问题、总结成果以及规范各主体的主要任务、工作运行机制等。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的监督保障指的是规范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主体的监督措施与保障措施。《中国共产党党员教育管理工作条例》规定各级党组织应当加强对党员教育管理工作的检查考核。党员的理想信念教育是基层党委向上级报告工作的重要内容，也是基层党建工作述职评议考核中的重要内容。
2. 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涵义和特征。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是指将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逐步建立健全起来，贯穿于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全过程和各方面，并加以系统化体系化的过程。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目的是实现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科学化和有序化。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具有科学性、过程性、系统性的特征。
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具体制度和制度化进程遵循科学的逻辑。其制度化进程和具体制度规范能够或者应当反映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发展的规律与特征，具有科学性。一方面，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制度化进程和具体制度规范能够根据党内理想信念教育的发展，针对其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具体规范的不断修改完善和制度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另一方面，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中的规范体系具有科学的逻辑。对党员的理想信念教育制度设定的行为规范具有“适用假设—行为模式—法规后果”的要素结构，其逻辑结构清晰严密，制度安排拥有较强的稳定性、严密性与权威性。
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是一个逐步建立健全并最终体系化和系统化的过程，具有过程性和系统性。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各级党组织在总结推进理想信念教育实践经验的基础上，逐步建立健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体系并促使其得到贯彻实施的过程。其制度化进程反映了其制度建设的经验积累，既来自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建设的实践，也作用于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建设的实践，这一制度化进程是具有鲜明时代性的制度设计过程、制度制定过程和制度实施过程。经过持续的制度化建设实践，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已经成为一个体系，具有系统性。
二、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现状
中国共产党对于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探索由来已久，在提出制度化这一概念之前，中国共产党早已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实践中进行了制度建设。考察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发展现状，必须以党章、党内法规与规范性文件中关于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原则规定为主线，分析党的十八大至党的二十大以来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规范体系的创新性变化和标志性成果。
1. 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标志性成果。进入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正在逐步趋于科学化、规范化、系统化，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制定、制度传播和制度执行方面取得了如下成果。第一，制度体系结构逐渐清晰。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已经形成以《中国共产党章程》为根本依据，以《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为重要依据，以一系列党内法规为基本遵循，以涵盖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一系列规范性文件为具体内容的法规制度体系格局。这些党内法规与规范性文件内容凝练，构建了清晰简约的体系结构，十分有益于在党内进行传播与普及、贯彻与执行，便于各级党组织和党员知晓和理解、执行和遵守。《中国共产党章程》在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体系中处于最高位阶，以根本遵循的地位指引着党组织对党员的理想信念教育工作。《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第一章“坚定理想信念”指出，“必须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建设，把坚定理想信念作为开展党内政治生活的首要任务”[4]。《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规定，全体党员和各级党员领导干部必须坚定共产主义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念，廉洁自律，接受监督。“中国共产党的廉洁自律制度要展现共产党人的高尚道德追求，必然要求依规治党与以德治党相结合，这个‘德’主要就是党的理想信念宗旨。”[5]作为专门规范和指导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工作的基本法规，《中国共产党党员教育管理工作条例》《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条例》《中国共产党党校（行政学院）工作条例》是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基本遵循，为其他涵盖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内容的规范性文件的制定构建了基本框架。在此基础上，党中央还制定和印发了一系列有关党员教育管理、理想信念教育的规范性文件，如《关于推进“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意见》《关于巩固深化“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成果的意见》《关于推动党史学习教育常态化长效化的意见》等，这些规范性文件和上述党内法规文件一起构成了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体系的具体内容。第二，制度传播机制持续创新。知规和守规是党规实施的前提。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过程中，不仅需要发挥制度的强制性、规范性，还需要激发党组织和党员领悟、执行、遵守制度的内生力，进而引导党员思想与行为的积极变化。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实施的前提是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对这些制度的知晓和理解。党中央关于全体党员“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规范性文件中既然包括对党章党规的学习教育，也就要求创新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学习宣传机制。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宣传过程中，党内的通报机制、大众传媒的广泛传播机制和社会舆论的监督机制形成了合力、发挥着作用。如中共中央组织部官方网站“共产党员网”曾设立“解读十九大党章”“学习贯彻党员教育管理条例”栏目，对党章和条例进行了具体深入的解读，供全体党员观摩学习。中共中央宣传部打造了“学习强国”平台，一经推出便在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中产生热烈反响，成为引导党员进行理论学习的新生力量。随着《榜样》《信仰的力量》《理想照耀中国》等一系列优秀主旋律影视作品的亮相，党员接受理想信念教育的积极性不断提高。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新形势下，理想信念教育与时代同向而行，彰显了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传播机制的创新成果，也赢得了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的拥护和支持。第三，制度执行遵守不断规范。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执行与落实工作过程中，一方面，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发挥领导表率作用，以上率下，带头执行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进行学习教育。各级党组织严格落实开展理想信念教育的主体责任，各级领导干部以身作则推进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执行与落实。另一方面，一系列党内法规与规范性文件强化了对各级党组织开展党员理想信念教育职责的监督与保障，各级党委或党组履行理想信念教育主体责任，党委或党组书记为第一责任主体。各级党组织必须为理想信念教育活动提供物质基础保障，具体体现在教育经费保障、加强党校的教师队伍、培训基地和培训教材建设等方面。同时，《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第七条规定，党组织、党的领导干部对党性教育特别是理想信念宗旨教育流于形式，造成严重后果或恶劣影响的，应当予以问责。这就倒逼各级党组织必须按照制度规定有效开展理想信念教育。《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规定，对信仰宗教的党员和组织迷信活动的党员，都要依据行为情形及其后果给予适当的纪律处分。这是对党员应当树立坚定的理想信念的纪律约束。
2. 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存在的问题。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成效显著，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不断走向科学化、规范化并产生了明显效果。但我们也要认识到，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仍处于“进行时”，制度规范内容、制度执行以及制度效能等方面依然存在问题，需要修订完善。第一，制度规范体系尚未健全。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过程中还存在着制度规范不完善的问题。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内容规范还不够完善，大部分针对理想信念教育的制度规定零散地分布在一些党内法规与规范性文件中，制度的具体行为规范内容比较笼统，没有形成完整的党员理想信念教育行为规范内容体系，整体性、层次性与有序性有待提高。制度规范内容设计缺乏对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实践操作的具体规定。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往往更强调理论学习和理论灌输，对于理论学习和实践相结合这一原则缺乏足够的重视，没有构建健全的知信行合一的实践引导机制。第二，制度执行环节不够严格。从中共中央巡视组近年来巡视反馈的情况看，有的单位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不够深入，依然存在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现象，贯彻落实全面从严治党战略部署的效率需要提高。一方面，部分制度规定执行落实的效率有待提高，落实效果与预期目标存在一定差距。在开展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活动时，有部分单位在组织动员党员、制定学习流程、筹集学习活动经费等方面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比较多，但是活动的实际反响与教育效果却并不理想，降低了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执行落实效率。另一方面，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贯彻落实的过程中，依然存在部分单位责任缺失和执行落实不到位的问题。在开展理想信念教育活动时，部分党组织缺乏认真负责和严谨求实的精神，理想信念教育的内容没有与党组织的实际工作、党员的现实生活相联系，没有对教育的方式方法进行创新，不注重调动党员自觉学习的积极性；或者机械式执行制度。这些现象都使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执行工作成为了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名不副实的“面子工程”，助长了形式主义歪风。第三，制度实施效果需要加强。由于缺乏专门针对理想信念教育进行系统性规范的党内法规，所以理想信念教育制度落实的责任往往缺乏严格的规定，相应的监督惩罚机制也尚未完善。这也导致部分党组织和党员缺乏作为制度执行主体的责任感，对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执行落实工作持漠视、敷衍的态度。有的党组织在开展理想信念教育活动时敷衍了事，应付工作，不注重学习的理论性，把学习教育搞得像联欢会；有的党员干部缺乏政治意识与责任担当，在理想信念教育上不重视、不担当、不作为；有的基层纪检部门监督问责力度不够大，未发挥出惩处违反党规制度行为的震慑力。这些情形使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在实施过程中无法自上而下执行到基层党组织，无法执行到具体的人和事，无法发挥正常的执行效果。
三、新时代深入推进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的对策
新时代深入推进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应加强其制度内容的体系化建设、完善其制度执行的机制化建设、健全其制度监督的程序化建设。
1. 加强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具体规范的体系化建设。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需要对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内容和形式进一步规范，实现制度规范创新式发展，将自身融入党内法规制度体系布局中。第一，明确规范教育内容。要严格按照现行党章、准则、条例以及党员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的要求完善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内容建设，重点完善党史、新中国史、党的优良传统等方面的教育培训内容，建立健全理论学习机制。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所规定的教育内容要涉及世情国情，以制度的规范形式引导每一位党员学习党的创新理论，了解并思考当今世界、当今中国面临的总体形势，激发其革命精神与斗争精神。第二，有效规定教育形式。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要对理论学习的教育方式进行具体规定，在制度中丰富关于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规范，引导各级各类党组织探索“课堂+基地”实训模式。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要指导构建更加便利高效的理想信念教育基地网络平台，可引导各级各类党组织和党员登录“共产党员网”“学习强国”等新媒体平台进行学习，提高理想信念教育效率。在实现常态化学习的基础上，要健全完善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集中轮训制度和学时制度，组织各级各类党组织分批分期实施轮训，将学习时长和效果视为党员日常考核的重要指标，从而有效评估学习效果。第三，传承发展价值导向。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需要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总体布局和国家治理能力与治理体系现代化进程中，与新时代党内法规制度建设总体要求相向而行，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文明建设实践同向同行，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所规定的教育内容要体现中国共产党人的根本价值追求。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是中国共产党永恒的崇高理想和根本的价值追求，新时代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依然要传承这一价值导向，一以贯之推进理想信念教育制度化创新发展。
2. 完善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执行的机制化建设。健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执行机制，需要加强如下三个机制建设来落实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第一，健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组织机制。各级党组织要高站位抓部署，从讲政治、有信念、守纪律的高度，把开展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作为一项重大政治任务，自觉扛起主体责任，周密部署，突出党建引领作用，形成统一高效的组织领导体系。各级党组织要高点定位，贯彻落实党中央关于理想信念教育的重要部署，党组织内的各职能部门应当分工协作，在联系与沟通中将工作任务划分明确、工作责任界定清晰，将工作任务量化并建立目标管理责任制。第二，强化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保障机制。党员理想信念教育保障机制包括经费保障、人才保障、环境保障等。各级党组织必须落实对党员进行理想信念教育培训的经费并将其列入地方各级财政预算，要完善正式教师的工资待遇与绩效考核规定，建设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志愿者教师队伍，实现党员理想信念教育队伍的动态管理。要加强建设各级党校和党员教育培训场所，营造积极稳定的环境氛围。第三，创新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反馈评估机制。各级党组织要确保反馈的信息及时有效、真实可靠，要将互联网传播新渠道与传统渠道相结合，建设日常工作汇报制度、会议通报制度，做到广开言路、深入群众。要定期规范开展评估，保证机制的系统性和有效性，在评估过程中要利用量化评估手段，杜绝形式主义，提高评估结果的精准性。
3. 健全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监督的程序化建设。各级党组织执行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情况和党员参加理想信念教育的情况是党内监督的重要内容。对这类制度实施的监督要完善如下三个程序。第一，规范监督检查程序。各职能部门要在各地区党委或各部门各单位党组的集中领导下明确分工，规范开展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日常工作。在开展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时，如果出现不能解决的重要问题，下级党组织应及时向上级党组织进行重要情况汇报，确保理想信念教育制度的正常运转。同时，要以巡视巡察的方式来检查工作运转情况，严明工作纪律；以舆论监督的方式来获取群众的意见与建议，获取评价反馈。需将党员理想信念教育开展的情况纳入各级党组织年度工作述职评议考核，发挥正向激励作用。第二，建立责任追究程序。《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第七条规定，对于在党的思想建设工作方面有缺失，使“党性教育特别是理想信念宗旨教育流于形式”[6]，造成严重后果或者恶劣影响的党组织和党的领导干部要予以问责。要遵循现有规定，使用通报、诫勉、组织调整或者组织处理、纪律处分等方式对教育主体进行问责追责，将“问责”与“追责”有机结合，积极运用好监督执纪“四种形态”，发挥预防、惩戒、挽救、震慑功能，实现对教育主体的责任追究与对党员的理想信念教育效果的统一。第三，探索制度保障程序。要加强对监督权运行的再监督，防止监督问责过程中权力的滥用，使监督问责工作做到不缺位、不越位、不错位。要突出再监督的重点、创新再监督的机制、改进再监督的方法，定期对进行监督检查的主体进行监督巡查，保障党员理想信念教育的监督巡察工作有规可循，拥有完善的配套制度保障。